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霎時衝動 SPUR OF MOMENT

偶然遇上一些事件、處境,令自己有不吐不快的衝動。。。明知過了一陣子會冷靜過來,看事情的心態也會改變。。。但實在享受那一刻的衝動,因為情是最真的。。。值得記下,值得回味。

(2) 2005年07月01日的晚上

故友出事了,半夜三更手電響起,聽不清楚他說什麼,隱隱約約傳來一些像受傷動物的悲鳴,心裡下沉了一大截,最害怕的是搞出人命。認識他的惡習,是「借醉行兇」,又知道他跟伴侶關係反覆,一幕幕兇殺場面浮現眼前,像可以看到明天報紙的頭條:「醉漢怒斬嬌妻,滿地鮮血」還未來得及反應第二次電話又到了,聲音變得柔弱:「我不知自己在那裡,您告訴我,我在那裡?」專業的訓練加上受壓時彈出來的泠靜,以最堅定的語氣問了一句:「您在街上還是醫院?」「醫院」他終於有答案了。。。不用多問必定是律敦治醫院。二話不說,換上輕便的衣服準備出門,但心想要跟同住一屋的室友交待,他關心的問了一句:「咁夜,您自己一個出去怎可以 ?」隨著他也起來更衣,準備開車送我一程,但也忍不住鬧了一句:「唔駛講,佢又飲醉酒!」明白室友的反感,因為作為旁觀者的他是清楚我故友的技倆,已經不止一次因醉而大吵大鬧,甚至大做場面。但出於愛護我的心,怨憤的他便開車把我送到醫院的急症室。一路上我在想,只祈求上主保佑,我希望只見到一個醉漢而不是一個滿身鮮血的兇手!遠遠在床上見到他,原來他不但「驚動」了我,也「驚動」了他的手下,一名女同事與男友也被他的「午夜兇鈴」嚇倒趕至醫院。

 

故友睜開佈滿紅筋的醉眼,滿身酒氣混合了「嘔吐物」的異味,令這個本經消毒,漂白的病床污垢起來,我握住故友的手:「為何這樣不愛惜自己?是工作困境,還是跟伴侶出事。。。」

 

他扁一扁咀,壓抑的所有感覺和眼淚一湧而出:「好辛苦,做人好辛苦,我不想活!」類似的說話我聽過了不少次,回想自己也曾講過,或許正因為自己也有類似的感受,要易地而處便不困難。「對呀,真的難,真的辛苦,但您已經明白了,便不要再抗拒,接受它的苦就不苦了!」他一面哭一面控訴:「我不要這樣辛苦、我不要!」這一刻我驚覺自己竟然講出了一句如此直接的訓示:「您長大吧!只有細佬仔才會活在一個童話式虛擬世界。生活就是困難的,這個道理您我不早就看通了?」即時看到他臉容有變,不再是一個野蠻的小孩,他醒了,連忙告訴我及他的手下回家休息。心想他已經由焦點放在自己 (FOCUS IN) 的境界;變得關心我們的情況 (FOCUS OUT) 我知道我可以安心離去。

 

回家的途中室友不發一語,心想他已肯定又是一次醉酒鬧事的無聊劇,或許他會不滿我又再一次跌入故友的「圈套」!

 

終於躺在床上已經是零晨四時半,反省自己的行為是否多餘,是否太衝動,沒有深思熟慮,但靜下來再一次問自己,若有人出事了,他想起的第一個人是您,而當您收到這個訊息,心緒是不安寧,您怎可以不有所行動,我覺得這只是人性,人應該有的自然本能。

 

或許室友是對的,就是我的行為可能在不斷強化故友的任意妄為,更令他不願長大。。。但我想今天若我極度失意時,希望有人申出援手,或講一句體己的話,那個 需要是多麼真實。難道我想對方不在我危難時出現嗎?我趕去不是為了過去的恩情,更不是為未來而鋪路,只是在那一刻,良知叫我有所行動。。。我不停想,若這事發生在耶穌、祟山襌師或其他宗教人士身上,他們的行為也只會是一樣:「有人需要,便作出幫忙,只是去做 !」

 

(1) 五一的澳門2007年05月02日

昨天是五一勞動節公眾假期,竟然在電視機看見澳門的遊行、暴亂、甚至警員向天開槍,真心痛這塊本來純樸的土地,變成民怨高漲的是非地。我不是澳門人,基本上連一兩條澳門的街道名稱也講不出來,只可以講出:「西南」、「聖地牙哥」、「主教山」、「文華東方」、「木偶」、「黑沙灣」等旅遊點給的士司機,這便勉強可以不斷重遊兒時熟識的舊地。澳門最牽動我心的是「南灣」,那一段有點彎曲,一旁種了高樹屹立在河邊的長堤路。多年前,總是吃過了晚飯便施施然慢慢的行這段浪漫的路。一面行感受著涼風,隱約看到帶黃的河水在流動,頭頂的樹葉在輕舞著,交織成一幅很幽雅的西洋畫,特別望到那些葡萄牙式的豪宅,更感到自己像身在異地。但這美境已不復當年,自從有了觀光塔,不是傳來陣陣很吵耳的「勁舞」音樂,便是那刻意把塔照得光亮的射燈,把整個南灣污辱了。

 

我會形容澳門是小家碧玉,散發著那點脫俗的氣質,但它從來不是奪目耀眼的鑽石,若說香港是東方之珠,(對我而言實在是太大的抬舉),我反而覺得澳門是收藏在書香世代家庭的一塊家傳寶玉,不是翡翠,是懷玉,是有歷史、有深度,有靈氣。。。但近年賭業的興旺把澳門這個小美人,大大變了身。像把一個清麗的小家碧玉電了一頭曲髮,塗了誇張的眼影和口紅,更迫它換上閃閃亮的舞衣,那些過氣台灣歌星很有台型才穿得起的華麗服飾。可惜真的不合身份,而困在這豪華衣飾下的澳門人,開始透不過氣,那些珠光寶氣不適合他們的氣質之外,更扼殺了他們原有的特性,澳門變了像三流歌舞團中的小舞女!

 

我希望見到澳門幽雅、脫俗的一面,或許我是自私不想它變得璀璨,但我深信,所有真正愛澳門的人,欣賞是它過去的「淡素娥眉」,別樹一格的嬌媚。回歸七年,澳門人最大的遺憾是失去了本來的一塊寶玉,換回來的是千千萬萬支人工化、不停閃亮、紅紅綠綠的寬紅燈。別再騙人說這些是更好的美鑽,因為這一切只是道具,正如永遠穿戴在醜婦身上的鑽石必是超級大粒,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把看官的眼光暫時引開,不用因看著醜婦而反胃過來!真是十分懷念回歸前的澳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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